第98章 第九十七章 廢墟-斷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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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8章 第九十七章 廢墟-斷壁
暗道裏很冷。
冷風如刀，劃過靈魂的每一寸，帶來一陣無形的顫栗。
這裏的寒冷，不同於幽冥洞那種單純溫度上的寒冷。
這是一種滲透心底的冷寂，仿佛整個世界都被冰封在殘垣的縫隙中。
走進暗道以後，孟少依頭疼得更厲害了，只覺得整個大腦都在嗡鳴，四周的景象朦朦朧朧，如夢境般虛幻不清。
有那麽一刻，孟少依幾乎要懷疑，自己是不是還在幻境裏。
兩面是斑駁破碎的墻壁，腳下是蒼白冰冷的土地。
偶爾，幾聲幽怨的風聲從入口處傳來，像是迷失在歲月的呼喚，回蕩在這片寂靜中。
它們在耳邊輕聲低語，訴說著那些被遺忘的故事和往昔的悲歡。
身後傳來腳步聲，孟少依不用回頭也知道，是師兄緊跟著自己進入了密道。
但孟少依還是回頭確認了一下。
韓子傾冷峻的一張臉撞進孟少依的視野之中。
只是，不同以往的是，往日，不論何時，只要孟少依朝著韓子傾看過去，兩個人都會對視。
而這一次，孟少依看到的，是韓子傾殺氣四溢，冰冷得不像人的一張臉。
是孟少依從未見過樣子。
雙目漆黑濃稠得如同深夜，又如同萬丈深淵，仿佛一個不小心，就會跌進去，屍骨無存。
許是太過駭人，看到這樣的韓子傾，竟然令孟少依的神識清醒了不少，頭疼也緩解了許多。
韓子傾的目光一直沈沈註視著前方，好像此行在這冰冷的暗道裏，師兄是有明確的目的地的。
“師兄……”孟少依嘗試著停下來喚了一聲，韓子傾卻好似沒聽見，也沒看到，徑自從孟少依身旁經過。
一路朝著暗道深處徑直走去。
孟少依感覺心被刺得生疼，他皺著眉，下意識伸手抓住了韓子傾的袖子。
韓子傾怔了怔，轉頭看向孟少依，冷聲問道，“何事？”
那股殺意並未收回，孟少依被駭得後退了一步，韓子傾這才好像回過神來，收起臉上的殺氣，擡手敲了敲額頭，語氣恢覆平靜，“抱歉，想到了以前的事，嚇到你了？”
孟少依搖搖頭，“師叔和狼王呢？”
“顧念之身體不適，赤瞳扶他在入口處休息，等下才會進來。”韓子傾淡淡回答。
看來，師兄雖是滿腹心事，倒還不至於對周遭的人視而不見。
孟少依點點頭，隨著一陣冷風的吹來，不由打了個哆嗦。
“師兄不冷嗎？”
話剛一問出口，孟少依突然想起之前在芳華山的幽冥洞裏，自己也像這樣問過師兄。
“師兄，你不冷嗎？”
而當時，師兄回應他的，是為他披上了一件自己的外衫。
即便後來知道，師兄是因為自己體內的內丹，把自己當成了鳳凰，才會如此關切地對待自己。
但當時的那一刻，還是給了孟少依許多溫暖。
想到這裏，孟少依不由心懷忐忑。
如今相似的環境下，不知師兄會怎麽做。
韓子傾一手擡起，似乎要解外衫的綁帶，忽而聽到不遠處傳來水流聲。
滴答，滴答……
韓子傾手指一頓，神情恍惚了一下，突然轉身大步循著水流聲走去。
孟少依怔了怔，也趕緊跟了過去。
韓子傾走得飛快，孟少依因著那股子時有時無的頭疼，跌跌撞撞地跟得十分艱難。
即便如此，孟少依也揉著太陽穴堅持大步跟上。
就在此時，孟少依忽而發現，韓子傾的身側竟然幻化出了一把佩劍，正隨著主人的走動而叮呤直響。
？？？
孟少依與韓子傾相處這麽久了，還從未見過這把劍。
韓子傾平日裏根本不會使用法器，只需凝成寒冰手刃，便可致人於死地。
而孟少依唯一見過的，就是在沐家村降服小蠶的時候，韓子傾拿出的那支笛子。
那支，尾部刻有“凈花”二字的木笛。
師兄不擅音律。
暗麒麟也不擅長。
而鳳凰擅笛，更與九為笛友。
那麽，師兄當時拿出來的那支凈花笛，十有八九是鳳凰的。
所以，此刻，師兄身側突然幻化出來的佩劍，是師兄自己的法器嗎？
這暗道裏發生過什麽？為何會引得師兄的佩劍幻化出來？
韓子傾最終停在了一扇銅門前。
孟少依踉踉蹌蹌走過去，看著那扇銅門，孟少依忽而頭疼欲裂，一把扶住了身旁搖搖欲墜的墻壁。
雖然搖搖欲墜，但卻十分堅挺。
孟少依靠著這面墻，勉強支撐住了身體。
事到如今，孟少依覺得不能再去怪菩提鏡和師兄了。
自己身體如此，一定是與這暗道，或者，與這扇門的背後有關系。
韓子傾伸手撫摸銅門上的劍痕，兀自陷入了沈思，絲毫沒有發現孟少依的不適。
“師兄，當年，到底發生了什麽？”孟少依扶著墻走到韓子傾身邊，虛虛地問道。
看著韓子傾如此魂不守舍的樣子，孟少依也覺得難過，他想早日幫師兄查明真相，還鳳凰清白。
讓師兄，不再出現如此落寞孤寂的神情。
韓子傾沈默半晌，然後用力推開銅門，一邊推門，一邊道，“當年，鳳凰死在了此處。”
隨著銅門被推開，露出了裏面的暗室。
孟少依原本跟在韓子傾身後，皺眉聽著對方的回應，卻在看到暗室全貌之時，一口鮮血盡數噴在了韓子傾的衣背上。
再然後，眼前一黑，便直直朝前方倒去。
昏迷前最後的畫面，是七師兄轉回身攬住自己的樣子。
師兄似乎臉上的表情略顯焦急，硬冷的嘴巴一張一合，應該是在呼喚自己吧。
可惜，孟少依聽不到了。
也不知道七師兄有沒有喚自己一聲“少依”。
陽光明媚的早晨，南瀧村裏傳來了清脆的鳥鳴聲。
小河潺潺流淌，柳樹輕輕搖曳。
小小的孟少依，剛剛吃過孟大娘做的熱騰騰的玉米粥，臉上掛著孩童天真可愛的笑容，一溜小跑著跑進了河裏。
“少依啊，你慢點跑，別摔了。”
“摔不到的，少依可厲害了。”孟少依咯咯笑著，赤著腳一腳踩進了河裏。
河邊的泥土十分松軟，孟少依腳步輕快，在柔軟的泥土上踩出了一排小小的腳印。
陽光暖烘烘地照在身上，照得身體十分溫暖。
孟少依一下子躺倒在泥巴地上，不顧泥土染臟了衣衫。
擡頭看著天上的太陽。
曬太陽真舒服啊。
孟少依正面曬過了，又翻了個身，開始曬背面。
一邊小腦瓜在思考，這一身臟兮兮的衣衫，晚上回去要怎麽面對孟大娘。
小孩子的註意力很快就被地上的小蟲吸引了過去，一排排小蟲在集體搬運一個比它們大了許多倍的糕點碎屑。
孟少依挖出來兩大塊泥巴，給它們搭出了一條直達小蟲宮殿的路。
“少依！”聽見有人喚他，孟少依擡起頭。
河的另一邊，有幾個孟少依常在一起玩的小夥伴，早已經聚集在一起。
有幾個赤著腳在泥巴地上追逐嬉鬧，歡聲笑語飄散在空氣中。
其中一個朝孟少依招手，一邊招手一邊呼喚他，“少依，來玩啊，我們一起。”
孟少依從泥地上爬起來，一個猛子紮進河裏，迅速游到了對岸，然後加入了小夥伴們的游戲中。
小孩子們跳躍著、奔跑著，像是一群無憂無慮的小鳥，自由自在。
很快，到了傍晚，夕陽將天空染成了溫暖的橘紅色。
趁著太陽並未完全消失，孟少依揮手同小夥伴們告別，穿上鞋子，踢著路邊的小石子，往歸家的路走。
回到家中，孟大娘並沒有因為孟少依弄臟了衣衫而訓斥他，只是一臉慈愛地翻了一身幹凈的衣衫遞給他。
孟少依一邊換衣，一邊向孟大娘講述著今天的趣事，臉上洋溢著孩童的天真爛漫和快樂。
孟大娘聽得開心，時不時低頭笑著，溫柔地為孟少依理順淩亂的頭發。
夜色很快降臨。
孟少依吃過晚飯，趴在窗邊看著天上的繁星點點。
總覺得遺忘了什麽？
遺忘了什麽呢？
孟少依搖搖頭。
他只是一個小孩子，想那麽多幹什麽呢，睡覺睡覺。
孟少依躺在床塌上，閉上眼睛，準備入睡。
“少依！”
有人在大聲喚自己的名字。
孟少依睜開眼。
孟大娘端著一碗湯坐在床塌邊上。
呼喚自己的聲音消失了。
孟大娘把湯遞給孟少依。
孟少依一口氣喝了個精光。
然後安心躺下，再次閉上眼睛。
“少依！醒醒！”
孟少依一下子驚醒。
四周黑壓壓的一團，如同身處濃墨之中。
許久後，才有一點點光從頭頂傳來。
是月光，被厚重的雲層遮蔽，只能透出零星的光暈。
星星的微弱光輝也隱匿在無盡的黑夜中，讓人感受到一種無形的壓迫與孤寂。
孟少依在黑暗中漫無目的地奔跑。
他不知道自己在跑什麽，跑向哪裏。
無論是濃稠的夜霧，還是黑暗中的無數陰影，都讓他感到一絲涼意。
“少依！”
還是那個聲音。
孟少依停下腳步，朝著最深邃的黑暗處大聲回應，
“我在——”
“少依！醒醒！”
醒？
孟少依朝著黑暗處走去……
醒來之後，有什麽？
有孟大娘的玉米粥和蓮藕湯嗎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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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裏的寒冷，不同於幽冥洞那種單純溫度上的寒冷。
這是一種滲透心底的冷寂，仿佛整個世界都被冰封在殘垣的縫隙中。
走進暗道以後，孟少依頭疼得更厲害了，只覺得整個大腦都在嗡鳴，四周的景象朦朦朧朧，如夢境般虛幻不清。
有那麽一刻，孟少依幾乎要懷疑，自己是不是還在幻境裏。
兩面是斑駁破碎的墻壁，腳下是蒼白冰冷的土地。
偶爾，幾聲幽怨的風聲從入口處傳來，像是迷失在歲月的呼喚，回蕩在這片寂靜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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身後傳來腳步聲，孟少依不用回頭也知道，是師兄緊跟著自己進入了密道。
但孟少依還是回頭確認了一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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只是，不同以往的是，往日，不論何時，只要孟少依朝著韓子傾看過去，兩個人都會對視。
而這一次，孟少依看到的，是韓子傾殺氣四溢，冰冷得不像人的一張臉。
是孟少依從未見過樣子。
雙目漆黑濃稠得如同深夜，又如同萬丈深淵，仿佛一個不小心，就會跌進去，屍骨無存。
許是太過駭人，看到這樣的韓子傾，竟然令孟少依的神識清醒了不少，頭疼也緩解了許多。
韓子傾的目光一直沈沈註視著前方，好像此行在這冰冷的暗道裏，師兄是有明確的目的地的。
“師兄……”孟少依嘗試著停下來喚了一聲，韓子傾卻好似沒聽見，也沒看到，徑自從孟少依身旁經過。
一路朝著暗道深處徑直走去。
孟少依感覺心被刺得生疼，他皺著眉，下意識伸手抓住了韓子傾的袖子。
韓子傾怔了怔，轉頭看向孟少依，冷聲問道，“何事？”
那股殺意並未收回，孟少依被駭得後退了一步，韓子傾這才好像回過神來，收起臉上的殺氣，擡手敲了敲額頭，語氣恢覆平靜，“抱歉，想到了以前的事，嚇到你了？”
孟少依搖搖頭，“師叔和狼王呢？”
“顧念之身體不適，赤瞳扶他在入口處休息，等下才會進來。”韓子傾淡淡回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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孟少依點點頭，隨著一陣冷風的吹來，不由打了個哆嗦。
“師兄不冷嗎？”
話剛一問出口，孟少依突然想起之前在芳華山的幽冥洞裏，自己也像這樣問過師兄。
“師兄，你不冷嗎？”
而當時，師兄回應他的，是為他披上了一件自己的外衫。
即便後來知道，師兄是因為自己體內的內丹，把自己當成了鳳凰，才會如此關切地對待自己。
但當時的那一刻，還是給了孟少依許多溫暖。
想到這裏，孟少依不由心懷忐忑。
如今相似的環境下，不知師兄會怎麽做。
韓子傾一手擡起，似乎要解外衫的綁帶，忽而聽到不遠處傳來水流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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韓子傾手指一頓，神情恍惚了一下，突然轉身大步循著水流聲走去。
孟少依怔了怔，也趕緊跟了過去。
韓子傾走得飛快，孟少依因著那股子時有時無的頭疼，跌跌撞撞地跟得十分艱難。
即便如此，孟少依也揉著太陽穴堅持大步跟上。
就在此時，孟少依忽而發現，韓子傾的身側竟然幻化出了一把佩劍，正隨著主人的走動而叮呤直響。
？？？
孟少依與韓子傾相處這麽久了，還從未見過這把劍。
韓子傾平日裏根本不會使用法器，只需凝成寒冰手刃，便可致人於死地。
而孟少依唯一見過的，就是在沐家村降服小蠶的時候，韓子傾拿出的那支笛子。
那支，尾部刻有“凈花”二字的木笛。
師兄不擅音律。
暗麒麟也不擅長。
而鳳凰擅笛，更與九為笛友。
那麽，師兄當時拿出來的那支凈花笛，十有八九是鳳凰的。
所以，此刻，師兄身側突然幻化出來的佩劍，是師兄自己的法器嗎？
這暗道裏發生過什麽？為何會引得師兄的佩劍幻化出來？
韓子傾最終停在了一扇銅門前。
孟少依踉踉蹌蹌走過去，看著那扇銅門，孟少依忽而頭疼欲裂，一把扶住了身旁搖搖欲墜的墻壁。
雖然搖搖欲墜，但卻十分堅挺。
孟少依靠著這面墻，勉強支撐住了身體。
事到如今，孟少依覺得不能再去怪菩提鏡和師兄了。
自己身體如此，一定是與這暗道，或者，與這扇門的背後有關系。
韓子傾伸手撫摸銅門上的劍痕，兀自陷入了沈思，絲毫沒有發現孟少依的不適。
“師兄，當年，到底發生了什麽？”孟少依扶著墻走到韓子傾身邊，虛虛地問道。
看著韓子傾如此魂不守舍的樣子，孟少依也覺得難過，他想早日幫師兄查明真相，還鳳凰清白。
讓師兄，不再出現如此落寞孤寂的神情。
韓子傾沈默半晌，然後用力推開銅門，一邊推門，一邊道，“當年，鳳凰死在了此處。”
隨著銅門被推開，露出了裏面的暗室。
孟少依原本跟在韓子傾身後，皺眉聽著對方的回應，卻在看到暗室全貌之時，一口鮮血盡數噴在了韓子傾的衣背上。
再然後，眼前一黑，便直直朝前方倒去。
昏迷前最後的畫面，是七師兄轉回身攬住自己的樣子。
師兄似乎臉上的表情略顯焦急，硬冷的嘴巴一張一合，應該是在呼喚自己吧。
可惜，孟少依聽不到了。
也不知道七師兄有沒有喚自己一聲“少依”。
陽光明媚的早晨，南瀧村裏傳來了清脆的鳥鳴聲。
小河潺潺流淌，柳樹輕輕搖曳。
小小的孟少依，剛剛吃過孟大娘做的熱騰騰的玉米粥，臉上掛著孩童天真可愛的笑容，一溜小跑著跑進了河裏。
“少依啊，你慢點跑，別摔了。”
“摔不到的，少依可厲害了。”孟少依咯咯笑著，赤著腳一腳踩進了河裏。
河邊的泥土十分松軟，孟少依腳步輕快，在柔軟的泥土上踩出了一排小小的腳印。
陽光暖烘烘地照在身上，照得身體十分溫暖。
孟少依一下子躺倒在泥巴地上，不顧泥土染臟了衣衫。
擡頭看著天上的太陽。
曬太陽真舒服啊。
孟少依正面曬過了，又翻了個身，開始曬背面。
一邊小腦瓜在思考，這一身臟兮兮的衣衫，晚上回去要怎麽面對孟大娘。
小孩子的註意力很快就被地上的小蟲吸引了過去，一排排小蟲在集體搬運一個比它們大了許多倍的糕點碎屑。
孟少依挖出來兩大塊泥巴，給它們搭出了一條直達小蟲宮殿的路。
“少依！”聽見有人喚他，孟少依擡起頭。
河的另一邊，有幾個孟少依常在一起玩的小夥伴，早已經聚集在一起。
有幾個赤著腳在泥巴地上追逐嬉鬧，歡聲笑語飄散在空氣中。
其中一個朝孟少依招手，一邊招手一邊呼喚他，“少依，來玩啊，我們一起。”
孟少依從泥地上爬起來，一個猛子紮進河裏，迅速游到了對岸，然後加入了小夥伴們的游戲中。
小孩子們跳躍著、奔跑著，像是一群無憂無慮的小鳥，自由自在。
很快，到了傍晚，夕陽將天空染成了溫暖的橘紅色。
趁著太陽並未完全消失，孟少依揮手同小夥伴們告別，穿上鞋子，踢著路邊的小石子，往歸家的路走。
回到家中，孟大娘並沒有因為孟少依弄臟了衣衫而訓斥他，只是一臉慈愛地翻了一身幹凈的衣衫遞給他。
孟少依一邊換衣，一邊向孟大娘講述著今天的趣事，臉上洋溢著孩童的天真爛漫和快樂。
孟大娘聽得開心，時不時低頭笑著，溫柔地為孟少依理順淩亂的頭發。
夜色很快降臨。
孟少依吃過晚飯，趴在窗邊看著天上的繁星點點。
總覺得遺忘了什麽？
遺忘了什麽呢？
孟少依搖搖頭。
他只是一個小孩子，想那麽多幹什麽呢，睡覺睡覺。
孟少依躺在床塌上，閉上眼睛，準備入睡。
“少依！”
有人在大聲喚自己的名字。
孟少依睜開眼。
孟大娘端著一碗湯坐在床塌邊上。
呼喚自己的聲音消失了。
孟大娘把湯遞給孟少依。
孟少依一口氣喝了個精光。
然後安心躺下，再次閉上眼睛。
“少依！醒醒！”
孟少依一下子驚醒。
四周黑壓壓的一團，如同身處濃墨之中。
許久後，才有一點點光從頭頂傳來。
是月光，被厚重的雲層遮蔽，只能透出零星的光暈。
星星的微弱光輝也隱匿在無盡的黑夜中，讓人感受到一種無形的壓迫與孤寂。
孟少依在黑暗中漫無目的地奔跑。
他不知道自己在跑什麽，跑向哪裏。
無論是濃稠的夜霧，還是黑暗中的無數陰影，都讓他感到一絲涼意。
“少依！”
還是那個聲音。
孟少依停下腳步，朝著最深邃的黑暗處大聲回應，
“我在——”
“少依！醒醒！”
醒？
孟少依朝著黑暗處走去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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